【明日方舟】理想主义
塞赫/莱茵生命
原设+二设
OOC/注意避雷
@一只小初一 和初一合写的！
理想主义
我最后一次见到奥利维亚·赫默是在她死前四个小时，尽管在晚上，她当时痛得身体都在发颤，却仍坚持从沉眠中醒来与我谈话。我与她共事十二年，深知她相当擅长一对一的交流模板。她问我最近工作怎么样，我模拟人工智能的语调一板一眼地向她作了报告，一切都好。如此如此。
赫默从沙发上摸到她的那副圆眼镜，镜片灰脏发黄，她端在鼻梁上。随后赫默又问了我其余同事的近况，我想了想，说惯如往常，鲁特拉工作室的机械水獭，南极冰地的考察，伊芙利特的专属医生。只是一说起伊芙利特，她眼神闪了闪，身子坐得直挺，向我这里倾了倾。
我们同为黎博利族，而赫默侧着头则像只雀鹰，她自我挖苦地翘了翘嘴唇，然后开始切入她今日的主要正题：奥利维亚·赫默的葬礼以及遗嘱。她说话所用的字词向来犀利，态度却异常热烈。
她本不是这样的人：在与我搭档的那几年，她是一个更倾向于聆听，温和有礼的黎博利，从来不去抢占话语主导权，极其富有耐心——比如莱茵生命实验室至少被炸毁了不下十几次，她只是微笑表示为了科学而谅解，从私人账户上拨款一次次地重建。——可时至今日，她竟在病痛中仍然带着教养冒充文弱，礼貌地计划着如何在葬礼上展示自己的叛逆。可能她一直都是这样。
发病对于赫默来说是一种漫长的折磨，尤其是还要死在她致力于发挥积极作用的源石上这件事，让赫默感到讥讽。她二十年来与它们打交道，与它们共用一副身躯，最后她成为无法赎还身体租金的租客，被死亡赶了出去。
可她却很高兴，她认真地计划了自己的丧礼，她说她肯定会因为黑色晶石刺穿她的心脏，在睡觉时全身痉挛地死去，所以要在入葬时放哥伦比亚的重金属音乐，这样后人会以为赫默博士是蹦野迪过劳而死的。这样荒谬的计划让人听了不笑都很难，于是我笑出眼泪，为她选出心仪的曲目。
每个人在赫默的葬礼上都有自己的任务，但人数不多，没有超过十个人，不包括伊芙利特。分配给我、梅尔、麦哲伦和缪尔赛思的任务是抬棺，她没有按照族规在Silence家族中的私墓下葬，甚至葬礼将在一艘私轮上举行，我们需要抬着装入她尸体的棺木，然后用力一扔，抛进大海里。
除此之外，还令我很惊讶的是——赫默邀请塞雷娅出席了这场独特的葬礼，并且让她致辞。
我暗示她是否不妥，毕竟她曾经直截了当地表示自己讨厌瓦伊凡的陈词滥调。她困倦地轻眯眼睛，用细瘦的指节拭去我眼角上的一点泪水，我以为那应该是笑出来的。是啊，她的陈词滥调可能会让我的灵魂都无法安宁。她说。说不准我还会被气得诈尸，这样确实不妥。
赫默的样子还是很愉快，她微微笑着，尽管她的脸色看上去那么透明苍白，瘦弱的身体被吞入沙发之间的缝隙，只有裸露的脚趾轻轻曲起，她在那副灰脏的圆眼镜后弯起发亮泛光的眼：
丧礼上响起金属乐，装入我遗体的棺木将被抛进大海，这场争吵的获胜者发表陈词滥调。一想到所有不妥的事情将作为我生命的结束，我就会垂涎三尺，因为我确信这才是理想主义者的人生。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