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戚九

地球上最后一位EMO人类。

【终将】Stop Camouflage!(四)

灯侑。

其实也不是老灯单方面的错误

侑侑对于自己的认知也有点迷茫

果然还是我写得太乱了。

说实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写了...

所以很慢很慢很慢。

对8起,没有四段,我谢罪。











Stop Camouflage!









9.

七海灯子比平常醒的都要晚。这是她这一个月多来睡得最长的一个晚上,就像是一闭眼一睁眼的瞬间而已。小糸侑正靠在她的旁边,戴着眼镜读书;七海灯子这才发觉自己依旧还死死地环住对方的身体,她有些局促地眨了眨眼睛,


“早上好,学姐。”


“早上好...我还以为侑会去工作呢。”


“是呢,我是应该去救人于危难之中来着,但是总有谁一直抓着我的腰不让我动弹一下。”


“对...对不起——!!”





七海灯子洗漱完到起居厅时,小糸侑已经在餐桌旁边等她了。早餐还是西式早餐,对方已经很体贴地替她把酸奶抹到焦黄的面包上,然后低头用手机发着信息。


“真的没问题吗?”她拖着脚步过去,“侑不去医院的话,真的可以吗?”


“话虽这么问,但学姐还是更希望我留在你身边吧?”小糸侑放下手机,起身泡了一杯红茶给她,“而且今天我也没打算去上班,佐伯学姐拜托我照顾你——”


扯谎对于小糸侑来说不是很轻松的。但这么说实际上也没有问题,佐伯沙弥香在今天早上五点钟就给她发短信,说是希望小糸侑能帮助七海灯子恢复这七年内的记忆。还真是会给人安排工作,利用自己的愧疚心和同情心:好阴险。


一声叹气:“我现在的工作就是照顾七海学姐,不也还是照顾病人的分内事情吗。”


七海灯子坐下来,咬了一口面包:“不过说起来,为什么侑想去当医生呢?不会也是跟着别人选的职业吧?”


“诶?!这个才不是能让我随波逐流的事情啦!”小糸侑当即心情有些不好,她用手撑着头,还是想起这个事情就有点灰心丧气,“我也不像学姐们那样卓越的人,有很多选择的余地。”


明明就是很犹豫不决的性格,不然自己怎么会那么大胆地撒娇呢?七海灯子拼命压下想要勾起的嘴角,下意识地伸出手摸了摸小糸侑的脑袋,对方像是兔子一样缩了缩头,又鼓起嘴巴瞪着七海灯子。


小糸侑还是没有说出口,成为一名医生的原因。因为这个原因很笨,被当年的七海灯子笑话了一个上午:她认为医生从来没有需要拒绝的事情,在别人需要的时候出现就是最主要的职责,甚至不去学习拒绝,这在小糸侑的眼里是多么轻松的一项工作。


“好难过。”七海灯子突然没头没尾了一句。


“哦哦——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侑还是这样轻描淡写的呢。”七海灯子低声叽咕着,刚刚能自己活动的手臂上有疼痛隐隐传过来,她小心翼翼地按揉着,“只是因为从侑最亲近的人变成了一个陌生人差不多,好不甘心,还没有和侑一起生活过,就已经分开了。”


这跟立花泷与宫水三叶说完‘我喜欢你’留有几个字符后立刻消失根本没有任何区别,自己和侑也是;在相约做完一个承诺,小糸侑便已经在她的心上像只小鼠似的钻出一个柔软的洞,可是小鼠离开了自己,留在心里面只剩下寂寞的空洞。


七海灯子并非没尝试过放下小糸侑,可是对于十七岁来说的自己,脑中不断盘旋着的那张面孔和嘴唇上残存的触感,像是一个开关被触碰一样,那些被自己极力躲避的前尘往事,又浩浩荡荡的涌过来,将自己从头到脚淹没了个窒息。


“我不是说了,会尽全力帮学姐恢复记忆的。”小糸侑打断她的话,没有去和前辈对视,只是捉过来七海灯子的小臂,低下眼睛细细按摩着,“只需要一点时间,学姐再等等就好。”


“是吗?”


“那要看学姐的意愿了,如果就连本人都选择逃避的话,肯定是不能想起来的。”


“那侑能告诉我,我们为什么会分开呢?”


“没有什么的......”小糸侑有点苦涩的看着她,她在一年前面对着二十三岁的七海灯子就逃避过这个问题,她不认为自己在过了一年后就能轻易说出口,小糸侑僵硬地笑了一下,“是我先提出的分手,因为我当时喜欢上别人了。”


或许是小糸侑如同过去那样温柔的行为让七海灯子心下一动。小糸侑是她唯一寻找记忆的意义了,可是对方脸上那样悲伤的神情瞬间就刺痛了她的胸腔。她双手抚摸上小糸侑变得更加成熟漂亮的脸,这是她不能理解的,化作文字从喉咙里滚落出来:


“侑在说谎。”

你不会喜欢上除我以外的人。


小糸侑沉默下来。沉默代表了无法提炼出内心真正的想法也无法说服,她能有什么办法呢?在自己看来像是被车轮辗轧过的一长段时间,对于面前这个人来说只是一场梦而已,甚至七海灯子还坚持认为,就在一个月以前,她们还是亲密无间的情侣,而她又有什么错呢?


——病人从来都是被害者。


“我已经尝试去面对这个事实了,现在脑袋就像是单独被分开出来似的:一觉醒来过了七年,没有年轻就已经老去,各种陌生的事物和知识在一夜之间代替了我的全部认知;可是只有我和侑分开的这件事情,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一睁开眼,你就不是我的了。我努力过了——但还是没办法面对。”


七海灯子的脑袋低垂下来,紧抿嘴唇,毫无生气的样子衬托出她的神情严肃得前所未有,她还在努力:


“过去我就像是一块需要呼吸但在河水底下的鹅卵石一样,期待能有一股洪流把我卷上岸,可能来的是浅而稀的溪水,会被我分开——但改变不了它的走向,所以这件事情的决定权在你手上,侑。但是千万别放弃我,我想到岸上。”


“可河水是会流尽的。”小糸侑叹了口气,她轻轻将自己的手凑到自己的面颊上与前辈那双手交叠起来,“很多时候学姐以为我能做到,但其实我没有。”


“是吗?还是第一次听侑这样说呢。”


小糸侑任由七海灯子扣住她的手,她想告诉她这很早就不是第一次说出来了,可是对方紧接着落在她嘴唇上的吻堵住了她的声带,突发的疲倦感和眩晕感让她完全说不出话来,只能感觉到累。然后还要继续扮演一个尽职尽责的医生——


她应该像当年舞台剧的护工一样,告诉七海灯子其实可以不用执着于那七年的记忆,现在做她想做的就好,即使重新再活一遍也没关系。可是小糸侑发现这句话所蕴含的并不是字面意义上的自由,而是更深一层的禁锢和伪装。


可能的确应该让前辈想起来。这是小糸侑第一次这样发自内心的想着。


七海灯子在高三和大一的时候已经很好的融入了小糸家人的环境,甚至还可以在这里像是合租的室友一样日夜留宿。小糸侑从卧室的柜子里翻出一套休闲装,是上大学后的七海灯子用给自己补课的理由往这里跑时遗留下来的。七海灯子把自己套进衣服里,第一次在白天的时候环视小糸侑七年后的卧室,鹅黄色的四壁,几桌毛毯柜子和书桌都没有什么两样,只有收起来的星象仪被换成了栽有龙胆花的盆栽。


“姐姐有一次在学姐面前提起过很喜欢它,所以就被送出去了。”小糸侑出声回答了这个问题,又毫不心虚地补了一句:“不是在学姐同意下,而是学姐自己送出去的哦。”


“诶?那这样对侑很不公平的啊!!”


“也没有很不爽......而且后来学姐给过我补偿的啦。”


“像是我做出来的事情,那是什么呢?”


眼神躲避了过去:“佐伯学姐说,七海学姐的手机还是修不成了,不过电脑修完后,里面倒是可以调出来备份,学姐现在还是赶紧去看看吧。”


小糸侑抚了抚小臂,她才不打算告诉这家伙是什么样的补偿呢。虽然是更好的可以投射出来立体星空的仪器,但是在看星星的时候莫名其妙地把自己推上床去,然后......确实像是学姐能做出来的事情啊。


七海灯子点了点头:“现在要去哪里?”


“去学姐的公寓。”小糸侑晃了晃手中的钥匙,“我开车把学姐送过去,不然如果佐伯学姐看见你自己一个人回来,肯定又要来找我给我安上一个没有医德的罪名。”


“呀呀,侑难道现在都会开车了吗?”


“在大学考试后的假期学过,学姐你也会的。”


“那可以让我试一下吗?就一小下拜托嘛!”


“不行!绝对不行!”小糸侑坚决地拒绝了这个请求,“学姐这次车祸就是你本人开的车,而且现在也不是很稳定,才不会让你把我的性命也搭上呢。”


“侑和我又不是没有一起共生死过。”七海灯子沮丧地嘟哝着,“可是我担心我忍受不住......”


“什么?”


七海灯子快要抓狂地将半张脸埋入臂弯,紧张而灿烂的红云爬上了她的面颊,这要落到小糸侑的眼里都会误以为对方发起了高烧,可是医生正驾驶着轿车正在紧盯路面——






“因为侑坐在驾驶座的样子......”


“实在是太帅了。”









10.

在过去一个多月里,七海灯子并非什么事情都没有做。


而已经得知自己是在一家相当不错的技术公司当一名企划总监,一如当年远见东高中学生会那样,佐伯沙弥香则为她处理好工作上的一切;于是她花了一周的时间用在熟悉高中和大学的课程上,那些字符似乎已经在她的大脑里烙下印记,仿佛也在告诉她现在确实是在七年后的时间。然后又用了一周去面对新的环境,正式出院时,七海灯子的种种行为都表明自己是一个穿越时空的古人一样,像是新生儿从蹒跚到走路似的。


东京大学,企业管理专业和英语专业,佐伯沙弥香告诉她是因为在大学期间,七海灯子一度想要去到英国念研究生,但因为家里面的极端反对只好放弃。看起来丝毫没有任何打乱的迹象,七海灯子深吸了口气。


最后用了二十五天,去努力面对小糸侑离开的事实——






七年果然是很长一大段时间,足以将这个世界都重新翻整一遍,仿若从一所四壁灰白色的朴素陈旧的旅社变成了金碧辉煌,与自己格格不入的满是贵族来往的上流会所一样;也足以让一个人变成另外一个人,或者是从爱到不爱。一切不变的只有那些粉白色的花瓣。


这栋公寓据说是自己在大学后就已经租下来的,并且与小糸侑同居过一段时间,不过现在这里是七海灯子买下的第一套房子。在她回到家的第一天就已经发现,因为在那简约精明的欧式设计风格下,到处都是掩盖不住的小糸侑留下过的痕迹:


衣柜里的那些衣服随便动一下就能扬起肉眼可见的灰尘,黑白色情侣件棒球服,她猜小糸侑一定因此怀疑过自己的品味;和棒球帽垒在一起的运动夹克和印有对方最爱的小海洋动物卡通形象的T恤,她猜小糸侑在大学的社团是垒球社团;两件龙猫图案的睡衣,她猜小糸侑身上的那件一定被自己亲手脱下过好几次;AJ情侣球鞋,白色的鞋面都泛了黄,她猜小糸侑——七海灯子合上了衣柜,被扬起来的灰尘呛红了眼睛。


还有更多。可以投射出立体的整片椭圆星系的仪器,被放在不易察觉的高处;永远摆在门口衣架旁边的一把伞,撑开以后里面先下了灰尘雨;床头柜上的情侣合照,被倒扣在桌面上;海洋馆一起买下的金属小挂饰,放在柜锁生锈的抽屉里;占据在钱包一个角落的医生名片,布满皱巴巴的折痕和褐色的干渍。


她现在一点都不好奇自己的改变了,七海灯子轻松地躺在一张双人床上。现在她的世界变成了一片蓝色天空,在这片苍穹之下有一小处平顶房屋,绿色的藤蔓爬在它的山墙上,仿佛七海灯子只是要去寻找与自己聚餐的人。


小糸侑的名片被她轻巧地捏在手中。七海灯子将皱巴巴的这张卡片搭在鼻尖上,然后嗅到了上面干涸酒渍的怪味儿,她咧了咧嘴唇,然后重新将它塞了回去——她知道自己肯定还会再将它拿出来,然后反复纠结,再乘上前往远见东高中的电车。


我喜欢你。


这是一句具有伤害性的话语。七海灯子到现在还是这样认为着,可还像是一个斯德哥尔摩患者一样,开始入迷地回味这句话,无论是自己说出口的还是小糸侑说出口的,那些片段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就像是雀鸟的面庞一样安静温柔。


七海灯子在十七岁时并非没想过她们长大以后住在一起的事情,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和小糸侑正陷在沙发里看完一部部她们热爱的剧情连续剧,有没有将剩下那半个海洋馆一起逛完,还有在同一张床上睡觉,或者是自己在心底里想的一起去北海道旅游。


二十四岁。难以想象自己已经二十四岁了,她不知道自己在之前是否还会像是十七岁那样,因为小糸侑的一个眼神、一句话或者是一个邀请就会整夜整夜的失眠,然而现在,七海灯子因为强烈的思念依旧是这样。


侑——


Cut it out.(省省吧。)


七海灯子开始尝试忘记。





“沙弥香,我前几年到底是什么样子呢?”


“那要比高中差远了,不是不亲近,反而是在亲近的过程中太过强大的距离感会把对方吓跑就是了。”


“如果、如果别人向我告白呢?”


“这要看灯子你的感觉了吧?更贴近小糸同学的话,就会答应下来,哪怕只是发色像而已;可是换作是我的话,灯子就会做出一副深明大义的样子彻底拒绝我。”


七海灯子没有说话,佐伯沙弥香以为是戳到了她的痛处,这才想起来这家伙才十七岁而已,哪里能承受得住现在自己给她施加的压力:


“幸好灯子拒绝了我,不然到最后我可是要比那些被灯子甩掉的人还能发难呢。”


“甩掉?是我和对方在一起后,再提的分手?”


“嗯——有些是连手都没有碰到就被灯子甩掉了。”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佐伯沙弥香奇怪地看了七海灯子一眼,就算夹杂着些许不甘心,可是连她的口气也很理所当然,仿佛这就是原有而不可改变的:





“因为你一直爱着小糸同学,从来没改变过啊。”






够了——


真的够了。


Stop Camouflage.(别装了。)


第二十四个夜晚,七海灯子再次抽出来那张名片。









11.

小糸侑没有和七海灯子一起进到公寓里。


七海灯子从车上下来后,走到门口打算掏出门卡开门,门却自己开在磁卡触及到门锁的一秒前。随后佐伯沙弥香的脸从门后出现。


“事先告诉你,我不清楚电脑密码。”佐伯沙弥香耸了耸肩,“抱歉咯,擅自动了灯子的电脑。”


“诶?!这个我也不知道,侑呢?她知道吗?”


“如果你们两年前没分手的话,小糸同学肯定是知道的;可惜你们分手了。”


佐伯沙弥香不带情面地戳了戳七海灯子的胸口,走到小糸侑的车前敲了敲车门示意交换座位,然后不客气地钻进驾驶座。温柔端庄的大小姐突然坐进来还真是吓了小糸侑一跳,她正用手机发信息呢。


“带你去东京大学看看吧。”





今天的云很厚,太阳都穿不透的浓厚,所以吹进窗户的风也有点让人发冷。小糸侑将身体往座位里缩了缩,她昨天睡得不怎么好,而且生物钟也很早就叫醒了她,可是佐伯沙弥香没打算让她闭目养神:


“小糸同学就这么放心我带你走吗?要知道,我们可是你死我活的情敌关系呢。”


“只是佐伯学姐的事情,不要带上我啦!”小糸侑用手托着脸颊撇清关系,“我死,学姐活,这还真是冷酷霸道诶。”


佐伯沙弥香轻轻哼了一声:“那还真是对不起,我以为小糸同学这副悲伤落寞的神情是因为灯子才出现的。”


“七海学姐会想起来吗?”


“这很难说。她的电脑里只有手机的同步备份而已,谁知道她会不会在被你分手后就删干净了呢?毕竟灯子这几年的性格很捉摸不透啊。”


“那确实很难说,就算学姐没删。”


小糸侑的语气里带着厚重的气音,仿佛是哼出来的一样。她在想:还是最好删掉,宁愿学姐想不起来。


“我理解小糸同学为什么想要分手。”佐伯沙弥香将车停在红灯前,“不过她在去你家之前是由我开车送过去的,下午两点就停在书店门口了,像是放学后没有等到家长还在继续等待的小孩子一样,小糸医生也不忍心再说出来吧?她可是一个脑损伤的病人。”


对方用呼吸声回答了这句话。


“小糸同学如果能让她明白现状的话也没问题,可恐怕你自己也没有明白现状吧?现在可是你和灯子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不单单是灯子一个人;不过也好,你让她想起来,就会回到以前了——”佐伯沙弥香的口气开始复杂起来: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这么想的吗?”


和以前的场景一样。在小糸侑逃避后。


“你觉得她醒来以后到底变还是没变?”佐伯沙弥香用手指敲着方向盘,“对于出事前是变了,可是对于她自己却是一点没变,还像是高中那样的爱——”


“我知道。佐伯学姐,我知道。”小糸侑吸了吸气,“她内在的最基本人格没变。”


“你跟槙同学说了吗?不然怎么会拿他那一套来。”


“我只是担心七海学姐而已,压力导致的神经衰弱以及在特定情况下重复遭遇这样危险的事情,不排除PTSD症状的出现,再加上有主观心理因素干涉到的暂时性失忆,心理医生诊治成功的概率会更大吧。”


“现在小糸医生就打算把病人转手了吗?这一连串的词语我在灯子住院的时候听过很多遍了,压力和心理因素因为什么在作祟,你也应该很清楚的。”车子重新发动起来,语气却缓和了一点,“抱歉,这件事情上我没什么发言权来指责你,但是你不知道你的七海学姐到底能多让人担心。”


佐伯沙弥香又狡猾地补了一句:“就在和小糸同学分手之后。”


“她什么时候都很让人担心。”


小糸侑用手指抵着自己的鼻尖,然后浮现出来今天早上那张苍白漂亮的面孔。


“小糸同学倒是最让人省心的一个,爱起来很不费力气。你们两个最好一直在一起好了。”


佐伯沙弥香将车子停下来,但是没打算下车。阳光此时已经可以从云层中透过来,落在马路上,就像细密的铺了一层白沙子似的。小糸侑靠在车窗上,再走过两条街就是那座地铁站,感觉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和裂缝都是不存在的,离自己变得无比遥远,变得没有边角,只留下苍白的颜色。


“我没告诉她还有这个。”


佐伯沙弥香从大衣口袋中掏出一个大约十五厘米长,十厘米宽,有两个指头厚的活页记事本。小糸侑接过来翻了一下,是七海灯子的字迹,后面的一部分纸跟前面的不一样,鱼龙混杂起来。还差二十几页就写完这个记事本的样子,大抵是日常的记录。小糸侑现在没想仔细去读。


“收下吧,我看完了。”佐伯沙弥香打开车门,“我从来没有把小糸同学当作是我的后辈,但现在无论是朋友也好,情敌也好——”


她双手交错在胸前,站在阳光里的身影有些模糊。


“现在,选择权都在你手里了,你自由了。”





小糸侑靠在座位上,无意识地翻动着记事本。她突然有些懊悔地想起,她应该告诉佐伯沙弥香的,如果她的七海学姐想起来了,就再也不要给自己打电话,这样就够了。但是小糸侑又想,其实也没有关系的,因为早在她向七海灯子告白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学习如何向她告别。她想,最好是在一个晴天,在一个迷宫里,这样她们谁都可以装作迷路,或者是掉头跑掉。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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